睡在客厅沙发的我们每天都由磨咖啡豆的声音唤醒,并在浓郁的咖啡香中开始新的一天。Benoit给我的感觉是友善但不特别热情。他不是每天嘘寒问暖,为我们安排节目、准备三餐的那类沙发主人。基本上他过着他的日常生活,空闲时就和我们聊聊天,带我们到附近走走。一周五天在葡萄园工作,天天曝晒8小时,四肢乏力腰酸背痛,所以难得周末可以偷闲,我也乐得埋头在Benoit的书丛和CD堆中。在Benoit家其中一样收获就是发现了New Internationalist,一本打着“The people, the ideas, the action in the fight for global justice”标语的杂志。
在Benoit家有趣的发现:据说这班大男人为了开解一位刚丧失伴侣的朋友,所以奇装异服拍了这个月历特辑。这个世界上,你想不到的事情还真是不少。
Odette总是突然高分贝宣布:“我决定了,要做xx甜点”,然后就径自躲进厨房,留下好奇和期待的我们。纽西兰人和澳洲人都爱吃vegemite,吃muffin时也没有忘记。但是对很多欧洲人来说,vegemite就和榴莲一样可怕。
Benoit家附近有几个海滩,傍晚时分总有许多人在散步、遛狗或捡拾贝类。为了保护海洋生态,所有捕捉、垂钓或捡拾鱼、贝类的活动都有明文规定限制。
日间我们看书、聊天的地方,到了晚上就是我们舒服的睡床。
一开始,我看见Benoit的书柜中,有Bob Dylan的创作歌曲全记录;然后,发现他家中挂着的海报,是Che Guevara所写的歌”Fiery Prophet”;而他身上的衣服写着的“justice the seed, peace the flower”是巴勒斯坦。谈天中知道Benoit的兴趣是地理、大自然和音乐,社会公义是他关注的议题,奥克兰的反战游行中也曾有他的踪影。他出生于美国,来纽西兰定居超过30年,目前在一所技术学院负责教导难民英文。虽然和Benoit只相处短短三天,但是和这名长者聊天感觉很舒服,总有发掘不完的故事。他说接待沙发客的主要原因,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接触来自世界各地的人;他告诉我们和初恋情人在两度失去消息后辗转再次联络上的故事;他也难掩兴奋地和我们分享他即将启程的六月之旅—目的地是古巴,那片与Che Guevara不可分割的土地。
如果青春是随着年华逝去的,那么智慧则应该是相反的。Benoit就像一本泛黄的好书,朴实但丰富。我记住了“Benoit”这个法国名字的读音;也记下了New Internationalist这份杂志的网址;更不会忘记的,是三天内和陌生的两父女之间慢慢变得熟悉,了解更多而建立的那份淡淡的感情,还有他们那份乐于助人的浓浓善意。三天的假期转眼便过去,于是我收拾背包回到小岛继续努力生活,同时暗暗决定,要继续以借睡沙发的藉口,在纽西兰为我的旅途蒐集笑脸、故事和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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